此前和一群媒體朋友吃飯,突然想起一件往事。
我以前在《隆生》當編輯的時候,有一次一個記者朋友約我去博羅采訪一個案子的開庭。我那時年輕愛玩,對什么都充滿新鮮好奇感,沒見過開庭,想和他一起去長長見識,就跟主編廖秘說了一下。廖秘說,想去看就去看吧,我知道就行了。
然后我就和記者朋友去博羅的法庭看開庭了,案子是幾個小孩在東江邊撿銅錢,撿銅錢的沙灘被挖沙船挖空了,小孩撿銅錢的時候意外死亡(時間久遠,具體過程記不清了)。小孩的父母狀告挖沙場老板,說是沒有安全提示導致,希望得到賠償。
至于后來官司是輸是贏,我也不知道。總之開完庭吃了個飯就回惠州了。第二天突然接到電話,說董事長劉小波同志找我。
我莫名其妙去了他辦公室。小波同志狡黠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,突然冒出一句:“昨天你去博羅干什么了?居然不跟公司匯報就私自外出?”
我一下子背如芒刺汗如雨下,心里非常震驚:我的天哪,他怎么知道我出去了?
事已至此,也不可能再找理由撒謊了,只能老老實實地說:“沒見過開庭,所以想去見識一下開庭。”
看到我心虛得不行,他倒是沒有預想中的電閃雷鳴,反倒是哈哈大笑說:“看開庭就看開庭了,年輕人想長點見識也挺正常的嘛,不過要打招呼。你不要以為去了博羅我就不知道,這可是我的地頭,還能跑得出我的視線?有人問我說怎么你的編輯跑到博羅去了。”
我馬上配合地表示心悅誠服,心里有一萬個疑問在奔騰,在我準備離開他辦公室的時候終于鼓起勇氣說:“劉董,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他停下批文件的筆說:“說。”
我咬了咬嘴唇說:“哪個家伙舉報的我?現場除了我那個記者朋友就是原告被告,其他人不可能認識我的。”
小波同志輕蔑地說:“你想知道啊?我就不告訴你。”
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多年懸案,百思不得其解。還好小波同志也沒把我怎么樣,云淡風輕地過了。
多年以后,我已離開隆生,到東莞工作,有一天別人在無意中跟我聊起某事,我聽后哈哈一笑,也沒在意。后來,在跟物業和銷售團隊團建聚餐時,我突然想起這事來,于是叫保安隊長坐我旁邊。酒過三巡,我盯著他一臉嚴肅地說:“聽說你到處說我是老司機?”
保安隊長嚇壞了,趕緊辯解說:“沒有沒有,絕對不是我說的,是別人說的……”
我說:“你別抵賴,就是你說的!”
保安隊長的臉紅得像個柿子,也不知道是喝酒的原因,還是別的原因,心里肯定在想:哪個家伙舉報了我?
我突然哈哈大笑說:“你說得沒錯,我就是個老司機,不過你能不能不要說‘老’?我覺得我還是個小可愛、小天使,哈哈哈!”
(十三郎,《隆生》特約撰稿人,現居東莞)